好吧,被迫营业。
我炒了两碗蛋炒饭,端给他。
他拿起筷子扒拉碗,吃了小半,停下,端着碗走到我面前:“老板,你的饭里怎么有苍蝇?”
我:“不是我放的。”
“事实都摆在眼前了,你还想赖账!”
我:“你说有就有吧。”
有很多工人围了过来,他们纷纷神情不善地看向我。
疤脸工人更为得意:“你们都听见了吧,他自己亲口承认的。像这样卫生不达标的小摊,谁敢吃?!”
“你早就该把东西收拾收拾,从我们工地门口滚蛋!”
“黑心老板,你的炒饭别说卖五块钱,就是白送给狗,狗也不吃!”
“避雷,避雷,大家一定要避雷!”
他们想,我肯定会暴跳如雷,进入红温状态。
可我没有。
他们爱怎么指责,就怎么指责,嘴长在他们身上。
我只要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。
傅辰看不下去,正要替我说话。
却有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:“谁说老板的蛋炒饭没人吃的,我就要吃!”
小赵拨开人群,走到我的面前:“老板,给我来一碗蛋炒饭!”
他话音才落,又有十来个工人走来。
我搭眼一看,这些都是老食客了,从我摆摊到现在,一直在我这边吃。
一个头发花白的工人声音高昂:“我孙有才在老板这吃了十多年的蛋炒饭,从来没有出过一只苍蝇。怎么到了你今天就吃出苍蝇了?”
又一个宽肩膀的工人质问疤脸工人:“我在工地上干了十多年,工地上的人我全认识。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!”
这么一说,我看疤脸工人,也没有多少印象。
别看这片工地很大,进进出出的总共也就那么些人,但凡照过几次面,都会有个印象。
一个工人抓起疤脸工人的手:“要是工人,至少手上该有茧子。你这手细嫩得很呢。”
工人们心里亮堂了,疤脸工人是有人受人指使,故意来抹黑我的。
疤脸工人被他们围在中间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
傅辰提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,脖子上挂着录相设备。
他把这家伙推到众人面前:“说,怎么回事?”
这家伙看见这么大的阵仗,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,交待:“我们是强子的人,他要败坏你的名声,差我和刀疤来的。”
有工人嚷着要报警。
疤脸工人和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吓得给我跪下,连连磕头。
“我家里有八十岁老母,膝下有三岁女娃,求你放过我吧……”
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,像在电视剧上看到过。
我摆手:“你们走吧。”
傅辰:“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?”
我:“嗯。”
傅辰:“强子是谁?”
我:“一个探店博主。”
傅辰:“一个探店博主,就敢如此欺负你,哼!”
他打开强子的主页,他的视频刚刚更新。
最近更新时间是在三十分钟前,视频取义,仅有二十来秒。
疤脸工人在蛋炒饭里吃出苍蝇。
强子的头像显示“正在直播中”的字样,傅辰点进去他的直播间,他正声情并茂地演讲。
“现在社会,有些人表面上披着‘好人’的皮,背地里却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。比如,在西郊秣陵山工地门口,有一个老板坚持卖十多年的蛋炒饭。”
“十多年来,价格始终没有涨过,五块钱一碗。工地的工人们都说她人美心善。然而,经过我探店之后,发现事情并不是样的。她用来做蛋炒饭的材料都是陈年旧米和烂菜叶。”
“我强子始终坚持说真话,绝不让这样虚伪的好人欺骗大众。”
我凑过去看,傅辰的手机上,评论密密麻麻。
“主播是正义的化身,就该让那些虚伪的人原形毕露!”
“太恶心了,用陈年旧米和烂菜叶做的蛋炒饭,你给狗吃,狗都不吃!”
“这样的人不配称之为人,简直猪狗不如!”
傅辰气得脸色发红,赌气关了手机。
他扭头问我:“你有没有把我当自己人?出了这么大的事,你怎么不告诉我?”
我:“当啊。”
前半句话好像奇奇怪怪的,哪里有些不对。
傅辰:“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生气?”
生气是啥玩意儿,拜托,卡皮巴拉是世界上情绪最稳定的动物。
傅辰丢给我老大一个白眼儿,我发呆。
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。
他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,下定了决心:“过两天,江州有个美食交流会,我带你一起去!”
听到“美食交流会”,我咽了咽唾沫。
系统每个月只给我两天的假期,还好我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