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纪念日,我订了顾远洲最爱的餐厅,他却彻夜未归。
电话打过去,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。
“喂?你找谁?”
我心头一紧:“我找顾远洲,这是他的手机。”
那边的女人轻笑一声,带着一丝慵懒的炫耀:“哦,远洲啊,他喝多了,已经睡下了。你哪位?”
我攥紧手机,指节泛白,一字一句地问:“他在哪儿?”
女人报出一个地址,语气轻佻:“还能在哪儿,当然是在自己家了。”
那个地址,是城南的一处高档公寓,不是我和顾远洲的家。
我驱车赶到的时候,天已经蒙蒙亮。
门是虚掩的。
我推开门,看到了玄关处属于顾远洲的皮鞋,旁边是一双精致的女士高跟。
客厅里,我的丈夫顾远洲,正坐在沙发上,眼神茫然。
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的女人,正端着一杯水,温柔地递到他嘴边。
“远洲,慢点喝。”
顾远洲顺从地喝了一口,然后抬起头,看着那个女人,脸上是全然的依赖和信任。
那个女人,我认识,许清瑶,顾远洲的白月光初恋。
当年他们分手,顾远洲消沉了很久,直到遇见我。
我以为,七年的婚姻,一个五岁的儿子,足以让他彻底忘记过去。
原来是我天真了。
许清瑶也看见了我,她没有丝毫慌乱,反而站起身,像个女主人一样,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我。
“你是?”
我没有理她,径直走到顾远洲面前。
“顾远洲,你看清楚,我是谁。”
他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陌生,他像看一个不相关的路人。
“这位女士,你认识我吗?”
我的心,在那一瞬间,沉到了谷底。
一个月前,医生诊断顾远洲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,记忆会逐渐衰退。
我当时抱着他哭了一整晚,发誓会陪他到最后。
可我没想到,他的病,是选择性的。
他忘记了我们的七年婚姻,忘记了我们的儿子,却唯独记得他的白月光。
甚至,连家都回到了她这里。
许清瑶走过来,亲昵地挽住顾远洲的胳膊,对着我笑。
“这位**,远洲他生病了,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。他昨晚一直念叨着要回家,就凭着记忆找到了我这里。”
她的话,像一把刀,**我的心脏。
凭着记忆,找到了她这里。
所以,在他的潜意识里,这儿才是他的家。
那我算什么?我们的家又算什么?
“林晚!你跑来这里做什么!”
一声怒斥从门口传来,我的婆婆张兰和公公顾建国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。
张兰一把将我推开,护在了顾远洲身前。
“你还嫌远洲病得不够重吗?大清早跑来这里闹,你是想逼死他吗!”
我看着她,觉得无比可笑。
“妈,他回错了家,回到了别的女人家里,你觉得是我在闹?”
张兰看了一眼旁边的许清瑶,眼神里非但没有责备,反而充满了满意。
“什么别的女人!清瑶是远洲的初恋,要不是当年你耍手段,现在站在这里的本来就该是清瑶!”
“远洲现在病了,只记得清瑶,这说明他们才是真爱!你这个鸠占鹊巢的,早就该让位了!”
鸠占鹊巢。
原来在他们眼里,我这七年的付出,只是耍手段得来的。
我看向顾远洲,他依旧是一脸茫然,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。
他只是紧紧地抓着许清瑶的手,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公公顾建国清了清嗓子,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子。
“林晚,事到如今,我们也不瞒你了。”
“远洲这病,医生说了,只会越来越严重。他现在只认清瑶,你留在他身边,只会**他,对他的病情不好。”
“我们顾家不能没有后,念念才五岁,你还年轻,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个病人过。”
“我们商量了一下,你和远洲离婚吧。我们会给你一笔钱,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”
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,仿佛是在施舍我。
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,从婆婆的刻薄,到公公的虚伪,再到许清瑶的得意。
还有我那个曾经发誓爱我一辈子的丈夫,如今却成了别人怀里的宝贝。
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,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。
我笑了。
不是苦笑,不是冷笑,而是发自内心的,畅快的大笑。
他们所有人都被我的笑声弄得一愣。
张兰皱着眉骂道:“你疯了?”
我止住笑,眼神清明地看着他们。
“好啊。”
我说。
“离婚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,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。
许清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窃喜,但很快掩饰过去。
张兰狐疑地看着我:“你又想耍什么花招?”
我没理她,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电话很快被接通。
“王律师,准备一下,我要离婚。”
“另外,通知顾氏集团的董事会,我要撤资。”
“所有我名下的资产,立刻进行冻结和清算。”
我的话音刚落,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。
顾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撤资?你……你哪来的资?”
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“哦,忘了告诉你们。”
“顾远洲三年前濒临破产的公司,是我找人投了五个亿救回来的。”
“你们现在住的别墅,开的豪车,包括顾远洲给许**买的这套公寓,用的每一分钱,都是我的。”
“现在,我不打算玩了。”
“所以,顾先生,顾太太,还有这位许**,请你们准备好,从我的世界里,滚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