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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照顾了植物人老公顾今朝整整两年。所有人都说我情深义重,是豪门圈里最后的活菩萨。

可他醒来第一件事,是死死掐住我的脖子,猩红着眼,从牙缝里挤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。

01.醒来指骨收紧的力道,像是要生生将我的脖颈捏碎。

空气被一寸寸从我的肺里挤压出去,我眼前阵阵发黑,

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破风箱一般的声音。掐着我的男人,是我的丈夫,顾今朝。

一个小时前,他还是个躺在床上,需要我每隔两小时为他翻身拍背的植物人。一个小时后,

他成了索我命的阎罗。「许……念……安……」

他的声音因为两年未曾开口而嘶哑得不成样子,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,

每一个字都带着粗粝的恨意。他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,

看着我的眼神却像是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。我用尽全身力气,抬手去掰他的手指。

可我这两年为了照顾他,早已熬得骨瘦如柴,那点力气在他面前,无异于螳臂当车。

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。窒息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,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,

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深深的血痕。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,只是加重了力道。

我甚至能听到自己颈骨发出的、不堪重负的“咔咔”声。绝望中,

我的视线扫过他手腕上那串我亲手盘了两年,已经包浆得温润如玉的沉香木佛珠。真是讽刺。

***夜祈求菩萨,让他醒来。如今他醒了,却是要我的命。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,

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铺天盖地而来的荒谬和悲凉。「顾……今朝……」

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,意识已经开始模糊,「你……看清楚……我是谁……」我是喻笙。

是明媒正娶,嫁进顾家给你冲喜的妻子。是衣不解带,伺候了你七百三十个日夜的女人。

不是你嘴里那个,我只在老照片里见过的,你的白月光,许念安。

也许是我的声音**到了他,他眼中的猩红更盛,手上的力道猛然又加重了一分。「闭嘴!」

「你这张脸,这张嘴,都让我恶心!」我的世界,彻底陷入黑暗。……再次醒来,

是被消毒水的味道呛醒的。我躺在另一间病房里,脖子上一圈**辣的疼,

稍微动一下就痛彻心扉。床边站着我的婆婆,顾今朝的母亲,林佩云。

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疲惫,看见我睁眼,递过来一杯水。「医生说你只是皮外伤,

有点缺氧,休息一下就好。」她的语气很平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我没接水,

哑着嗓子问:「他呢?」「今朝他……刚醒,情绪还不稳定。」林佩un顿了顿,

眼神有些闪躲,「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,又睡过去了。」我看着天花板,

惨白的光刺得我眼睛发疼。「他为什么……要杀我?」林佩云沉默了。良久,她才叹了口气,

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请求的意味。「喻笙,我知道你受了委屈。

但今朝他刚从两年多的昏迷里醒过来,记忆还停留在车祸前。他对你……可能有点误会。」

误会?什么样的误会,能让他醒来第一眼就对我下死手?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,

一寸寸地冷下去。「妈。」我打断她,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」

林佩-un的眼神更加躲闪了,她避开我的视线,开始整理我的被角。「没什么。

都是过去的事了。喻笙,你是个好孩子,这两年辛苦你了,顾家都记在心里。」

她又开始说这些场面话。两年来,我听了无数遍。每次家族聚会,她都会拉着我的手,

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夸我,「我们家喻笙,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。」可现在,

我这个“好媳妇”差点被她的宝贝儿子掐死,她却只想着息事宁人。我忽然觉得很可笑。

「他叫了许念安的名字。」我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。林佩-un整理被子的手猛地一僵。

她抬起头,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,有惊诧,有尴尬,还有一丝……心虚。

「他……他还记得念安?」我看着她,心里的某个角落,彻底塌了。原来,症结在这里。

原来,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,只有我像个傻子。我闭上眼,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,

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。「妈,我想离婚。」02.替身「不行!」

林佩云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激烈得多,她几乎是尖叫着喊出这两个字。

尖锐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。她快步走到我床边,一把抓住我的手,力道大得惊人。「喻笙,

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今朝!」她的手冰冷,指甲掐进我的肉里,带来一阵刺痛。

我费力地睁开眼,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扭曲的脸,觉得陌生又可笑。「为什么不能?」

我问,声音沙哑得像漏风的bellows,「他差点杀了我。妈,我差点就死了。」

「他不是故意的!」林佩云急切地辩解,「他刚醒,脑子不清楚!他把你错认成了……」

她的话说到一半,突然卡住了,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。我冷冷地看着她,替她把话说完。

「错认成了许念安,对吗?」林佩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嘴唇翕动了几下,

最终颓然地松开了我的手。病房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只有墙上的时钟,

在不知疲倦地“滴答”作响,像是在为这场荒诞的闹剧倒计时。「喻笙……」

她终于再次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,「算我求你。再给今朝一点时间,

也给顾家一个机会。」「医生说了,他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,不能再受任何**。

你是他的妻子,这个时候,你应该陪在他身边。」妻子?我咀嚼着这个词,只觉得满嘴苦涩。

一个随时可能被丈夫掐死的妻子吗?一个只是因为长得像另一个人,

就被当成冲喜工具的妻子吗?「妈,」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

「你知道吗?这两年,我每天都在想,等他醒了,会是什么样子。」「我想,

他可能会感激我,也可能会因为这桩婚事而对我有些疏离。我想过无数种可能,唯独没想过,

他会想杀了我。」我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锤子,重重地敲在林佩云的心上。她的眼圈红了。

「是我对不起你,喻笙。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。」她哽咽着,「当初找你,

是因为……因为你的眉眼,和念安有七分相似。」真相终于被血淋淋地揭开。

尽管我早有猜测,可亲耳听到,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痛得无法呼吸。替身。

原来,我只是一个替身。一个因为长得像白月光,

而被选中来给植物人丈夫冲喜的廉价替代品。多么可笑。我喻笙,堂堂喻家大**,

虽然家道中落,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搓圆捏扁的面团。当初顾家找上门,

说是看中了我温婉贤淑,八字相合。我父亲病重,公司资金链断裂,急需一笔钱。

我别无选择,点头嫁了。我以为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。我用我的青春和自由,

换取家族的苟延残喘。我尽我所能地扮演好“顾太太”这个角色,想着,人心都是肉长的,

我付出真心,总能换来几分尊重。现在看来,我错得离谱。他们看中的,从来不是我喻笙,

只是我这张酷似许念安的脸。顾今朝爱着许念安,所以,他恨我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。

「所以,车祸……也和许念安有关?」我抓住这唯一的线索,追问道。

林佩云的脸色瞬间煞白。「别问了!」她厉声打断我,「这件事和你没关系!你只要知道,

今朝现在需要你。」她越是这样,我心里就越是怀疑。那场导致顾今朝昏迷两年的车祸,

疑点重重。肇事司机当场死亡,现场没有任何监控,唯一的目击者,

就是坐在副驾驶的许念安。据她说,当时是为了躲避一只突然窜出来的野猫,

才失控撞上了护栏。她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,顾今朝却颅内出血,成了植物人。之后没多久,

许念安就以情伤难愈为由,出国了。而我,顶着这张和她相似的脸,走进了顾家。这一切,

真的只是巧合吗?我看着林佩云慌乱的眼神,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成型。「喻笙,

你听我说。」林佩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开始对我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。

「我知道你委屈,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。今朝的公司,他昏迷这两年,全靠他父亲撑着,

但很多核心业务,只有他自己清楚。现在他醒了,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顾氏这块肥肉,

你知道吗?」「一旦传出你们夫妻不和,甚至要离婚的消息,股价会怎么跌?

董事会会怎么乱?你想过后果吗?」她的话,像一座座大山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是啊,

我怎么能没想到。我从来都不是自由的。我的身后,还站着摇摇欲坠的喻家,

还有躺在病床上,靠着顾家提供的医疗资源续命的父亲。我一旦任性,代价,我付不起。

见我沉默,林佩云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。她放缓了语气,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,

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。「好孩子,我知道你懂事。你再帮顾家一次,也是帮你自己。

等今朝身体好些,记忆恢复了,他会明白你的好的。」她又给我画了一张大饼。可我,

已经不想再吃了。我的心,在那一声“许念安”里,已经死了。我闭上眼,掩去所有的情绪。

「我知道了。」03.羞辱回到我和顾今朝的婚房,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。

房间里还残留着我惯用的香薰味道,那是清冷的白茶香,据说有安神助眠的功效。可现在,

这味道只让我觉得恶心。我将所有的香薰蜡烛、精油都收了起来,扔进了垃圾桶。然后,

我打开衣帽间,开始收拾我自己的东西。我的衣服不多,大多是素净的颜色,款式简单,

方便我照顾顾今朝。而另一边,挂着顾今朝的西装、衬衫,一排排,整整齐齐,纤尘不染。

我曾经每周都会把它们拿出来熨烫、通风,想象着他穿上它们的样子。现在看来,

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。正当我把几件常穿的衣服塞进行李箱时,

卧室的门被“砰”的一声推开了。顾今朝站在门口,他换下了一身病号服,

穿着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袍,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,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。

他的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,直直地扎向我。以及我脚边的行李箱。

「你要走?」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比在医院时多了几分冷冽的压迫感。

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他一步步朝我走来,

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。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凛冽的、混合着消毒水味的雪松气息,

那是他身上惯有的味道。曾经让我无比安心的味道,此刻却让我绷紧了神经。

他在我面前站定,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,投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阴影。「谁允许你走的?」
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件不听话的、碍眼的物品。我停下手,

缓缓抬起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。「顾先生,我们之间,似乎还没有熟悉到需要你的允许。」

我的话让他微微眯起了眼,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。他大概是没想到,

这个在他印象中只配拥有“那张脸”的女人,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。「顾先生?」

他嗤笑一声,笑意却未达眼底,「喻笙,你是不是忘了,你的身份是顾太太。」「法律上的。

」我平静地补充。这场婚姻,本就是一场交易,无关爱情,甚至无关尊重。「所以,」

他向前一步,逼得我不得不后退,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衣柜门,「作为顾太太,

你拿着顾家的钱,住着顾家的房子,现在,你想拍拍**走人?」他的身体几乎要贴上我,

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头顶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。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,

和他身上传来的、带着侵略性的热度。这种近乎狎昵的距离,让我浑身不自在。

我试图推开他,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。他的手掌滚烫,力道大得惊人,

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「放手!」我挣扎着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。「放手?」

他低笑一声,那笑声从他胸腔里震动出来,低沉而危险,「喻笙,你是不是觉得,

你照顾了我两年,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?」他俯下身,凑到我耳边,

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,一字一句地说:「别做梦了。你对我做的那些事,

只会让我觉得恶心。」「每天用那张和念安那么像的脸对着我,你就不觉得亏心吗?」

「还是说,这就是你的目的?取代她,霸占她的一切?」他的话,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,

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。原来,他虽然昏迷,却是有意识的。他知道我每天在他身边,

知道我为他做的一切。可在他看来,那不是照顾,是别有用心的表演,是令人作呕的觊觎。

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席卷而来,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。「顾今朝!」我猛地抬起头,

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地撞向他的下巴。他没料到我会突然反抗,闷哼一声,

下意识地松开了我。我趁机将他推开,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。

「你以为我稀罕你顾太太的位置?你以为我愿意顶着这张脸活成别人的影子?」我红着眼,

死死地瞪着他,两年来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尽数爆发。「如果不是为了我爸,

你以为我会嫁给你这个活死人?你以为我会把二十岁到二十二岁,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两年,

耗在一个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植物人身上?」「顾今朝,你太自作多情了!」

我的话音刚落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,

嘴角瞬间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。耳朵里嗡嗡作响。他打了我。

顾今朝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,似乎也有些怔忪,但随即,他眼中的戾气更重了。

「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。」他一步上前,再次将我逼到角落。这一次,

他没有再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。他一手掐住我的下巴,强迫我抬起头,另一只手,

粗暴地撕开了我衬衫的扣子。冰冷的空气瞬间接触到皮肤,我惊恐地瞪大了眼。「你干什么!

放开我!」「干什么?」他冷笑,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,

「履行你作为顾太太的义务。」「你不是想当顾太太吗?我成全你。」他低下头,

滚烫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,狠狠地碾上我的。那不是一个吻。

那是一个充满了羞辱和暴戾的啃噬。烟草和雪松的味道,混合着血腥味,

在我口腔里疯狂地蔓生,让我一阵阵地反胃。我死死地咬住牙关,不让他再深入一分。

我的反抗似乎激怒了他。他掐着我下巴的手猛地用力,我吃痛地张开嘴,他便趁虚而入,

带着燎原的火,攻城略地。我绝望地闭上了眼,眼泪顺着眼角滑落,没入鬓角。

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,他却突然停了下来。他猛地推开我,

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,用手背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。「**的倒胃口。」

他看着我,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将我溺毙。然后,他从睡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,

扔在我脸上。卡片冰冷的棱角划过我的脸颊,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。「这里面有五百万。」

他冷冷地说,「拿着钱,滚出我的视线。在我改变主意之前。」他以为,他这点钱,

就能买断我两年的青春,就能抹平他带给我的所有伤害和羞辱。

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张黑卡,像是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我缓缓地弯下腰,捡起那张卡。

然后,当着他的面,我用尽全身力气,将它“啪”的一声,折成了两半。「顾今朝,」

我抬起头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说,「你的钱,你的感情,你的所有一切,

都让我觉得恶心。」「我们,离婚。」04.白月光我的话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

在顾家掀起了轩然**。顾家的大家长,我的公公顾远山,亲自把我叫到了书房。

他坐在那张价值不菲的紫檀木书桌后,手里盘着两颗核桃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「喻笙,

你闹够了没有?」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我站在书桌前,

脊背挺得笔直。「爸,我没有闹。我是认真的。」「认真?」顾远山冷笑一声,

将手里的核桃重重地拍在桌上,「认真地想让顾家成为全城的笑柄?

认真地想让顾氏的股价一落千丈?」「今朝刚醒,公司内忧外患,你作为他的妻子,

不思分忧,却只想着自己的委屈,要死要活地闹离婚。喻笙,这就是你们喻家的家教?」

他字字诛心,每一句都把我钉在自私自利、不知大体的耻辱柱上。如果是在以前,

我或许会因为这番话而感到羞愧,会为了所谓的“大局”而委曲求全。但现在,不会了。

我的心,已经冷了。「爸,当初嫁进顾家,是交易。我尽到了我作为交易品的义务,

照顾了顾今朝两年。现在他醒了,这笔交易,也该结束了。」我平静地看着他,不卑不亢。

「交易品?」顾远山气得脸色发青,「好一个交易品!喻笙,你别忘了,

你父亲现在还躺在医院里,每个月的医药费,都是从顾家账上走的!」这是**裸的威胁。

他在提醒我,我的软肋,还牢牢地握在他们手里。我的心猛地一抽,像是被针扎了一下。

是啊,我还有父亲。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酸涩。「医药费,我会想办法。

等我父亲病好,顾家这两年为他支付的所有费用,我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们。」「你还?」

顾远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「你拿什么还?就凭你们喻家那个早就被掏空了的壳子?

」他的话,像一把锋利的刀,将我最后的尊严也剥得一干二净。我握紧了拳头,

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,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。因为,再痛,也痛不过心里的绝望。

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,书房的门被敲响了。管家老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「老爷,

许**来了。」许**。许念安。这三个字,像一道魔咒,让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
顾远山的脸色变了又变,最后,他疲惫地挥了挥手。「让她进来吧。」然后,他看向我,

眼神复杂。「你先回避一下。」我没有动。为什么要回避?我才是顾今朝名正言顺的妻子。

该回避的,难道不是她那个不清不楚的“前女友”吗?门开了。

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进来,她长发及腰,面容清丽,

眉眼间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病弱感。我第一次,在现实中,

看到了这张和我有着七分相似的脸。原来,这就是许念安。顾今朝刻在心尖上的白月光。

她看到我,似乎也愣了一下,随即,对我露出了一个歉然而无害的笑容。

「这位就是喻**吧?你好,我是许念安。」她的声音温温柔柔,像羽毛一样,

轻轻地搔刮着人的心。任何一个男人,大概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女人。也难怪,

顾今朝会对她念念不忘。「我是顾太太。」我纠正她,语气不咸不淡。

许念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随即,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,低下头,小声说:「对不起,

是我失言了。」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,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绿茶的段位,

果然比我想象中高得多。顾远山显然很吃这一套,他立刻缓和了脸色,对许念安说:「念安,

你别在意。快坐。」然后,他又转向我,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悦。「喻笙,

没看到有客人吗?去泡茶。」他把我当成了家里的佣人。我站在原地,没有动。

气氛一度非常尴尬。就在这时,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。顾今朝下来了。

他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的睡袍,但这次,腰带系得一丝不苟。他的头发还有些湿,

显然是刚洗过澡。当他看到客厅里的许念安时,整个人都定住了。

他那双总是盛满冰霜和戾气的眸子,在看到许念安的那一刻,瞬间融化了。那里面,有震惊,

有狂喜,有失而复得的珍视,还有……我从未见过的,化不开的温柔。「念安?」他试探着,

叫出了那个名字。声音里,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。许念安的眼圈“唰”地一下就红了。

她站起来,一步步走向顾今朝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

「今朝……你醒了……你终于醒了……」她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扑进他怀里,

而是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哭得梨花带雨,肩膀一抽一抽的,

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。这一幕,真是感人至深。顾今朝的心,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
他快步上前,伸出手,想要拥抱她,又像是在顾忌什么,手在半空中停住了。最后,

他只是用指腹,轻轻地、珍而重之地,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。动作温柔得,能溺死人。

「别哭。」他哑着嗓子说,「我回来了。」我站在一旁,像一个局外人,

冷眼看着这场久别重逢的深情戏码。我的心,麻木了。没有嫉妒,没有愤怒,甚至没有悲伤。

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。就在这时,顾今朝的视线,终于落在了我身上。

那刚刚还盛满柔情的眸子,在看到我的瞬间,又变回了那片冰封的湖。他看着我,

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,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碍眼的东西。然后,他拉过许念安的手,

将她护在自己身后,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,对我冷冷地开口。「你还在这里干什么?」

「滚出去。」05.钩子「该滚的是谁,顾先生还没搞清楚吗?」我冷笑一声,

环顾了一下这个我生活了两年的地方。华丽的吊灯,名贵的家具,

墙上挂着不知名画家的油画。这里的一切,都贴着“顾家”的标签,冰冷而没有人情味。

也包括,我这个“顾太太”。「我是顾今朝法律上的妻子,这栋房子的女主人。

而这位许**,」我的视线转向那个躲在顾今朝身后,瑟瑟发抖的“白月光”,「充其量,

只是个客人。」「喻笙!」顾今朝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,「别给脸不要脸!」「脸?」

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,「顾今朝,我的脸,早就被你们顾家按在地上,踩烂了。」

我的目光,像一把锋利的刀,直直地刺向他。「我再重复一遍,我要离婚。明天,

我会让我的律师把离婚协议送过来。」说完,我不再看他们,转身就往楼上走,

去拿我那个还没收拾完的行李箱。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。这里空气,让我窒息。「站住!

」顾今朝厉声喝道。我没有理他,继续上楼。他几步追上来,从身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
他的力气很大,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「我让你站住,你没听见吗!」

他把我狠狠地甩在墙上,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,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
他将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,那股熟悉的、带着侵略性的雪松味再次将我包围。「喻笙,

你闹够了没有?」他咬牙切齿地问,「你以为离婚是你想离就能离的?你信不信,

我有一百种方法,让你在安城待不下去,让你父亲,立刻被医院扫地出门!」又是这套。

威胁,永远是他们唯一的手段。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,

此刻只让我觉得无比憎恶。他的眼睛里,翻涌着暴戾和不耐。可我却在他眼底深处,

看到了一丝……我看不懂的慌乱。他在怕什么?怕我离婚,会影响顾氏的股价?还是怕,

我这个碍眼的“替身”走了,会让他那个完美的“白月光”背上骂名?「顾今朝,」

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,「你怕了。」他的瞳孔猛地一缩。「我怕什么?」他冷笑,

像是要掩饰什么。「你怕我知道真相。」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,

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,「你怕我知道,两年前那场车祸,根本不是意外。」

我的话,像一道惊雷,在他耳边炸响。他的脸色,瞬间变得惨白。掐着我手腕的力道,

也不自觉地松了半分。就是现在!我猛地用力,挣脱了他的桎梏,快步跑上楼,冲进卧室,

反锁了房门。**在门板上,心脏狂跳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我刚才,只是在诈他。

根据林佩云和顾远山讳莫如深的反应,我猜测车祸必有内情。而顾今朝的反应,

证实了我的猜测。他知道些什么。或者说,他正在恢复的记忆里,

有一些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碎片。门外,传来了顾今朝疯狂的砸门声。「喻笙!

你给我开门!把话说清楚!」他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惶。

我没有理他。我迅速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扫进行李箱,然后冲进书房。

这里是顾今朝的地盘,我平时很少进来。我的目标很明确——保险柜。我不知道密码,

但我知道,顾今朝有个习惯,他会把一些重要的备忘,藏在一本他最喜欢的书里。

尼采的《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》。我迅速地在书架上找到那本书,快速翻动。果然,

在书的夹层里,我找到了一张小小的便签。上面没有写密码,只写着一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,

像是一个***。来不及多想,我用手机拍下那串字符,然后将便签恢复原样。做完这一切,

我拉着行李箱,打开了卧室的另一扇门——那扇通往露台的门。我们家是别墅,

二楼的露台旁边,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。我把行李箱从露台上扔下去,然后,

深吸一口气,爬上栏杆,抓住了离我最近的一根树枝。这点高度,对我来说,不算什么。

嫁入顾家之前,我最喜欢的运动,就是攀岩。当我双脚稳稳地落在草坪上时,

楼上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。顾今朝,砸开了门。我没有回头,拉起行李箱,

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囚禁了我两年的,华丽的牢笼。我打车去了我名下的一间小公寓,

那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产。关上门的瞬间,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,瘫倒在地。

许久,我才缓过神来。我拿出手机,颤抖着,在浏览器里输入了那串神秘的字符。

屏幕加载了几秒钟,然后,跳转到了一个加密的云盘。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。我的心,

提到了嗓子眼。我点开了那个视频。视频的画面很晃,像是行车记录仪拍下的。时间,

正是两年前,顾今朝出车祸的那一天。视频里,顾今朝在开车,许念安坐在副驾驶。一开始,

两人还有说有笑。突然,许念安的脸色变了,她看着顾今朝,一字一句地说:「今朝,

我们分手吧。我……我爱上别人了。」顾今朝猛地踩下刹车,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。

「你说什么?」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。「我说,我不爱你了。」许念安看着他,

眼神冰冷,「我爱上了季家的季扬。他比你懂我,比你……有前途。」视频里的顾今朝,

笑了。那笑声,充满了自嘲和悲凉。「所以,这才是你今天约我出来的目的?」「是。」

就在这时,视频的画面猛地一转。许念安的脸上,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,

疯狂而狰狞的表情。她突然扑了上去,抢夺顾今朝手中的方向盘。「顾今朝!

你为什么不生气!你为什么不挽留我!」她尖叫着,「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!」「你疯了!

」顾今朝试图控制住方向盘。但一切都太晚了。车子失控,狠狠地撞向了路边的护栏。屏幕,

在剧烈的撞击中,陷入一片黑暗。我呆呆地看着手机,浑身的血液,仿佛在这一刻,

尽数凝固。原来,这才是真相。不是什么躲避野猫。是许念安,在和顾今朝提出分手后,

情绪失控,抢夺方向盘,才导致了车祸。是她,亲手把顾今朝变成了植物人。而我,

这个所谓的“替身”,却被蒙在鼓里,替她承受了顾今朝所有的恨意。我的手机,

突然响了起来。是一个陌生号码。我鬼使神差地,按下了接听键。电话那头,

传来一个女人温柔而得意的声音。是许念安。「喻笙,」她轻笑着,「离开顾家的滋味,

怎么样?」「今朝他,是不是很恨你?」「别急,这只是个开始。」「我会让你,

把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一切,加倍地,还回来。」06.空虚挂断电话,

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很久很久,都没有动一下。许念安最后那几句话,像淬了毒的魔音,

在我耳边反复回响。“我会让你,把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一切,加倍地,还回来。”偷?

我偷了她什么?是那个差点掐死我的男人,还是那个我早已不屑一顾的“顾太太”头衔?

真是可笑。她像一个疯子,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珍视的瓷器,却把所有的罪责,

都怪在路过的那片尘埃身上。而我,就是那片倒霉的尘埃。手机屏幕还亮着,

停留在那个视频的最后一帧。一片黑暗。就像我过去两年的人生。我一遍又一遍地,

反复观看那个视频。看着许念安从楚楚可怜的伪装,到疯狂狰狞的爆发。

看着顾今朝从满心欢喜,到震惊、悲凉,再到最后的惊怒。我的心,

像是被一只大手反复***,痛到麻木。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,直到窗外的天色,

从深蓝变成了鱼肚白。新的一天,开始了。而我,也该为自己的人生,做出新的选择了。

我没有立刻把视频公布出去。这不是最佳时机。许念安敢这么有恃无恐地给我打电话,

就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,认为我没有证据。或者说,她认为,即便我有证据,也奈何不了她。

毕竟,她是顾今朝心尖上的人。而我,只是一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“冒牌货”。

如果我贸然拿出视频,顾家人,尤其是顾今朝,会相信我吗?他会不会认为,

这是我为了报复,伪造的视频?甚至,他会不会为了保护他的“念安”,反咬我一口?

我不能冒这个险。我需要一个机会,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看清许念安真面目的机会。

一个能让我,彻底洗刷冤屈,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的机会。……另一边,顾家别墅。

顾今朝站在一片狼藉的卧室里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玻璃碎了一地,被褥被掀翻,衣帽间里,

属于喻笙的那一半,已经空了。空气中,再也闻不到那股清冷的白茶香。取而代之的,

是空旷和死寂。一种陌生的、让他心慌的空虚感,像是藤蔓一样,从他心底蔓延开来,

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。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,点燃了一根烟。烟雾缭绕中,

他的思绪回到了昨晚。那个女人,喻笙。她看着他,说,“你怕了”。那一刻,他确实怕了。

他脑海里,闪过一些模糊而血腥的碎片。尖叫声,撞击声,还有念安那张苍白而惊恐的脸。

他想不起来了。医生说,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,记忆会出现混乱和缺失。他只记得,是喻笙,

这个为了钱嫁给他的女人,用那张和念安相似的脸,日复一日地在他耳边低语,

试图取代念安在他心中的位置。他恨她。恨她的不择手段,恨她的鸠占鹊巢。可为什么,

当她真的从这个家里消失时,他没有感觉到一丝快意?反而,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
这两年,他虽然无法动弹,但意识是清醒的。他能感觉到,有一双手,

每天温柔地为他擦拭身体,为他**僵硬的肌肉。他能听到,有一个声音,

每天不知疲倦地给他读新闻,读财经,读他最喜欢的尼采。那个声音,清冷又温柔,

像山间的清泉,在他混沌黑暗的世界里,注入了一丝微光。他一直以为,那是念安。

是他的念安,在等着他,陪着他。直到他醒来,看到喻笙的脸。巨大的失望和被欺骗的愤怒,

瞬间吞噬了他。所以,他掐住了她的脖子。可现在,他有些不确定了。念安的声音,

是温柔甜美的。而那个在他耳边响了两年的声音,虽然同样温柔,

却带着一丝清冷的、坚韧的质感。那是……喻笙的声音。“砰砰砰。

”敲门声打断了顾今朝的思绪。林佩云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,看到满地狼藉,叹了口气。

「你看看你,把家里折腾成什么样子了。」她将粥放在床头柜上,「喻笙呢?」「走了。」

顾今朝掐灭了烟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林佩云愣了一下,随即,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。

「走了?她一个人,能去哪儿?」「我怎么知道。」顾今朝的语气很不耐烦,「走了更好,

省得我看着心烦。」林佩云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,摇了摇头。「今朝,

你跟妈说实话,你是不是……对喻笙做了什么过分的事?」顾今朝的眼神闪躲了一下。

「她该。」「你!」林佩云气得说不出话,「你知不知道,这两年,她是怎么照顾你的?

你刚做完手术,身上插满了管子,吃喝拉撒都在床上,是谁不怕脏不怕累,亲手……」

「够了!」顾今朝猛地打断她,声音里充满了暴躁,「别再跟我提她!我不想听!」

他不想听那些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。他不愿意承认,那个他厌恶的女人,

曾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。他更不愿意承认,当那束光消失时,他感到了……恐慌。

林佩云看着他,最终只是无奈地叹息。「粥我放这儿了,记得喝。还有,念安在楼下等你,

她说要陪你去公司看看。」听到“念安”的名字,顾今朝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。

他“嗯”了一声,挥了挥手,示意母亲出去。他需要冷静一下。他需要用念安的温柔,

来驱散心里那股莫名的空虚和烦躁。他换好西装,对着镜子,一丝不苟地打好领带。

镜子里的男人,面容英俊,眼神锐利,又恢复了那个杀伐果断的顾氏总裁。只是,眼底深处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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